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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辨洁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天界太子妄图反杀我,我一朝成魔反杀出来

发布日期:2024-06-09 20:01    点击次数:175

1

我本是天界战神。

奉命与天界太子联手杀掉反派后,却遭他背叛。

一朝惨死魔界地盘。

九重天上,他为了毁尸灭迹将我扔下诛仙台。

我撑着最后一口气,听到他身边的仙子对他说:

“如今反派和女主都死了,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
可他没想到的是,我一朝成魔,竟然还能回来。

南天门前,我勾着仙子的肩膀调笑看他:

“怎么,现在反派是我,你不满意?”

……

我与却风一同被派去抵御魔界入侵,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。

我死在了魔界,九重天上却人人称好。

“不过是个凡人,半道得了机缘才侥幸成仙,仗着与太子的婚约,竟敢与芙芷仙子作对。死在魔界,算便宜她了。”

“谁说不是?听闻凡胎本就污秽,又是战神,杀戮缠身,可不好腌臜了上界天清之气。”

他们讥讽尤嫌不够,又将我神殿中的东西尽数扔回下界。

好像如此才能彻底清除我这腌臜神仙的污浊之气。

只有出征前我埋藏在桂树下的一截玉葫芦幸免于难,入夜后勉强化为一抹神识为我祭奠一二。

而其他人,自然都在恭贺却风太子与芙芷仙子新婚。

天界一片喜气洋洋。

自然也不会有人记得我这个绊脚石的存在。

......

我叫若邪,不是天生神胎,是从人间飞升上来的神仙。

和所有求仙问道之人不同。

我为人时,人间正值战火纷乱,妇孺老少皆不能幸免于难。

战火延绵百余载,直到我挂女帅,才逐渐平定下来。

救万千人于水火,杀戮虽重,功绩更高。

是以我虽早死未受香火,肉身却成了神。

我飞升那日凤凰涅槃紫云高悬,九天玄鸟彻夜长鸣。

天界久旱逢霖,天帝大喜,特意出关携五彩翳乌来贺喜。

我承了人间战神之名。

本以为会掌数万天兵,从此守护天界太平。

却不曾想天帝另有旨意。

“我儿却风正值盛年,战神福泽深厚,当配得起。”

“今日恰逢良时,我便做主为你二人赐婚吧。”

天命不可违,我与却风的婚约,便是在这个时候定下来的。

可惜天界太子的未婚妻于我而言并不好当。

战神之责被抛于身后。

她们说我身负太子婚约,闲暇之余得习布织缫术,休憩之时还得学刺绣女工。

天界与人间内阁女子所学并无两样。

只是我在人世间时便出身将门,将门多虎女。

舞刀弄枪尚顺手,针线纺坠却实在不趁我手。

每每被细碎的丝线扎破手指,总要惹得教习的仙姑叱责一二。

“天界太子的婚约,不知多少神女心之向往。”

“你甫一飞升便得了如此美事,怎也不肯知恩学得卖力些?”

可人人都赞叹的好事,对我而言却并无所感。

我并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太子的未婚妻。

人间我做将军,只想守海晏河清。天界我做战神,只想护四周太平。

我只是简单的想,在其位总该恪尽职守。

于是我逃了教习的课,去了点兵营。

2

兵营内天马嘶鸣声阵阵,天兵点卯列队,擂台击鼓声阵阵。

熟悉的感觉一涌而上,我只觉连日的阴霾都被一扫而净。

我痛快地大喝一声跳上擂台:“来战!”

提手间便挑翻了三两小兵。

天界不比凡间,不过摆擂两三时辰,我便觉修为又有增进。

那日我直到尽兴才回了神殿,却不曾想在半路遇见了却风。

这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见。

九重天上孕育的神胎果真不同凡响,端得丰朗俊逸灼灼其华。

他被众仙簇拥在侧,神色淡然。

只路过我时,眉头浮过一抹颦色。

簇拥在他身边的仙侍很快发现了我,纷纷探过了头。

嬉闹声骤然停止,只余一阵沉默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与却风为首相伴的仙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

“这就是神帝大张旗鼓为却风你选的未婚妻?”

“举止卤莽浑身浊气,真是不见一点仙姿。”

“他日仙门若是果真交于她打理,怕不是会搔得仙门众家脸面全失。”

今日却风一行受邀参加西天王母蟠桃盛宴,众仙风姿卓绝。

而我刚从兵营打擂而归尚未沐休,举止散漫。

自然成了他们口中无半分仙姿的“另类”。

周围仙侍见却风并无表态,已隐隐有闲话之意。

“要说九重天上谁不知,却风太子与芙芷仙子珠联璧合。”

“真是半路杀出个泥点子。不怪却风太子不满意,肉体神胎云泥之别,你看她这副样子,她也配。”

我看向却风,他嘴唇紧抿,眉间颦意更深。

似乎也觉得那些仙子所说并无过错。

我突然觉得可笑。

“小神初来驾到,上神仙姿该如何,确实不曾学过。”

“仙子觉得我是泥点子狼狈丢人。可我只知在其位司其职,我身为武将,勤加修习护天界安稳是本职,自是不如仙子般休闲。”

“仙子们插科打诨好生自在,只是人间有句酒囊饭袋,不知各位也曾听说过?”

此话一出,为首的仙子脸色红一阵青一阵。

她嘲讽我卤莽低拙出身卑微,却忘了我并非虚有其表。

我守实职功绩在身,反倒是她们虽自诩甚高,却德不配位。

最终却风拂袖而去,这场闹剧也停了下来。

我放松下来,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尚不说我肉身成神造化几何。

与他的婚约并非我求所得。

他几次三番退婚不成,与我一样无力反抗天意。

却将矛头指向了我,把所有莫须有的气都撒在我身上。

我本以为天界之人总以正道自居,会比人间少些迁怒。

如今才发现,原来做神与做人,都是一样的。

只不过当时我还未曾发觉,早在这时,我就已经惹祸上身了。

自从那日后,我在天界的境遇差了很多。

先是有仙家闭殿与我不相往来,后来就连最普通的巡察,我都屡次被派去了天边最苦寒之地。

苦寒之地妖兽频出,我新神上任经验不足,身上屡次带伤。

我本以为这是历练。

直到我偶然听殿内仙婢说起,那日与却风为首的仙子芙芷。

3

她的父亲乃天界太阳神君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
我那日言语间得罪了他的女儿,自有人想要替她出气。

一个是天界众星捧月的神胎仙女,一个是人间藉藉无名的草根战神。

队伍该如何选,显而易见。

到后来,天兵营中,也开始有人对我的凡胎身份颇有微词,说我德不配位。

一日我正降服妖兽,明明发了信号,却迟迟不见援兵。

我拼着最后一口气斩杀妖兽,却也受了重伤。

身上的伤太重,修武场去不了,夜里我便在战神殿内的桂花树下自己修炼。

我悟性高,伤好得快,修习得也快。

总引得桂花树下的半截玉葫芦称赞。

玉葫芦名叫仓和,是上任战神的贴身法器。

自从上任战神仙逝后,他便被一直留在树下。

看我挠头郁郁,宽宥我:

“天界又不全是拿身份作乔之辈,凡胎又如何,只要你修为足够高深,照样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
“你们人间不是有句俗话,叫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此刻你弱她强,你又何必去触她的霉头呢?”

我听了他的话,却完全没有被宽宥到。

如果可以,我只想问问芙芷。

到底是谁,触了谁的霉头?

九重天上人人都说我占了她的位,对我退让三方。

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,到底稀不稀罕。

不过我这一受伤,倒是引来了稀客。

太阳神君迎风而立,芙芷站在他身侧,后面乌泱泱跟了一片仙娥。

见到我,芙芷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,却还是不情不愿朝我简单作揖。

我尚未思索明白,就听到旁边的太阳神君开了口。

“小女贪玩间不慎致使锁妖塔妖物逃脱,多亏神君英勇才未酿成大祸。”

“听闻神君降妖时受了伤,所以老身今日特地携小女前来看望神君,还望神君不要怪罪小女一时失察之罪。”

一席话端得滴水不漏,我这时才明白。

原来近日天门边界妖兽频出并非常态,太阳神君的一句芙芷贪玩不慎,怕也是她为了除掉我故意为之。

锁妖塔中的妖都罪大恶极,私自释放被发现本是天界重罪。

他现如今来找我,便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
更何况芙芷放出来的妖都已被我降服,尚未引起轩然大波。

他看准我一介孤神必不可能同他作对。

到时天界追究下来,由我这个“知情人”担在前面,芙芷的重罪变得不大不小,正好一笔勾销。

太阳神君知晓这人情我不卖也得卖,所以才会来。

但他算错一件事。

我提前他一步,早就将所有妖兽的尸体尽数承了上去。

此刻正午门大开,怕是神官早已系数将真相查明。

那是我头一次见芙芷的脸上出现慌乱的景象,她的神情从惊诧到无措再到憎恨。

去往刑台受刑之前,她恶狠狠地盯着我:"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听闻那次芙芷受罚后,是被却风抱回殿中的。

“怎么样?自己的未婚夫此刻软玉温香,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后悔?”

仓和一边替我上药一边同我腹诽,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大吃一惊。

我淡淡问他:"后悔什么?”

“后悔我几次三番被她作弄并未还手,还是后悔我没死在那些妖兽嘴里?”

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

人间讲求以德报怨,可我不修慈悲道。

她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。

要我忍气吞声?

我做不到。

4

因着芙芷的事,这两日我冷清的战神殿倒是热闹起来。

太阳神君前脚刚走,夜里,却风又来了。

他的面色比前几日更黑了,站在离我百八十远的地方。

也不落座,光拂袖冷吭。

“若邪,你太不识趣了。”

“就算芙芷千错万错,可她并未真的伤到你。大题小做退让一步有何难?”

“你都已经与我有了婚约,却还是要贪心不足吗?”

他一席话说完,我竟然轻声笑了出来。

还要多亏了芙芷,如今却风说什么,我竟然都不觉得奇怪了。

“先不说你我婚约是天帝钦定,非我死乞白赖所求。”

“人间孩童都知万事责有攸归,你既不愿,不去找你父帝收回天旨,来为难我又是何道理?”

“却风。你拿天生神胎自傲,却屡次避重就轻委罪于人。你当神仙,就当成这个样子?”

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他们自诩比凡胎高贵,做出来的事却譬如人间小儿。

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。

若是全都似他们这般,天界不知会变成何等境遇。

只是我没想到,我竟然真的一语成谶。

芙芷刑伤尚未大好,天界锁妖塔却突然塌了。

锁妖塔原本携正清之气索六界恶妖之魄。

后来关押的妖魄越来越多,塔内正清之气制压不住。

三清尊者便想了一个办法。

让塔内恶妖相互争斗,以此来削减它们的精力。

是以妖兽关押之处十分考究,轻易不可变动。

可惜芙芷并不知此事,她满心所想都是借他人之手置我于死地。

却没想到竟然在无意间酿下大祸。

我赶到时,塔内的妖兽早已四散而逃。

魔界与天门的交界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,余晖所到之处一片狼藉。

三两昧火从缝隙中落入下界,引得山火连绵连月不绝。

魔族更是趁乱而出,不过一刻,魔族大军便已压境。

天帝尚在闭关,如今是太阳神君主事。

眼看事态压制不住,太阳神君也终于坐不住了。

......

我答应的很快,天兵营半日便集结完毕。

守天界安稳是我本职,我并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失了职。

我率领天兵营倾巢而出,太阳神君临了却将芙芷与却风一并加塞进来。

美其名曰让他们将功补过。

我虽心有不愿,到底时间紧迫,我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下来。

魔界尊主亲自上阵。

天界几胜几败,这仗打了数十年,直到魔尊死去,才算是惨胜。

妖兽被三清尊者重新妥善关押。

芙芷捅出来的篓子,总算是靠着所有人填平了。

战事已了,返程前,芙芷一反常态地向我低了头。

“多谢若邪神君相助。此事若非若邪神君,我还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。”

她唇角带笑,手中是上好的琼浆玉液,遥遥朝我一敬。

“神君若不嫌弃,小仙想敬神君一杯。此前之事一笔勾销,还望神君能不计前嫌。”

我刚想推脱,她却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堵住了我的话头。

周围起哄声越来越大,我只好接过了她手中的另一杯酒。

“婚约一事...”

我本想告诉她。

等天帝出关后,我会再次跟天帝禀明我与却风退婚一事。

哐当———

可是还没等我说完话,我便失去了意识。

5

等我再醒来时,却发现自己仍在魔族地界。

芙芷立于我身边,唇角带笑,傲然睥睨地看着我。

她身后妖兽肆虐,黑云压境,已隐隐有入魔之相。

见我醒来,笑得癫狂:

“不知这断肠酒的滋味儿,神君觉得可好受?”

我皱起眉头忍着剧痛想抬手唤剑,却发现一丝也动弹不得。

她冷哼:“断肠酒腐蚀修为功法,向来是天界惩治极恶之人所用。我劝神君还是少费些力气。”

“与其挣扎想要活命。不如想着多讨好我一点,说不定,我还会留你一条全尸。”

她眉间黑线愈深,我仰躺下来,答非所问。

“你快要堕仙了。”

她笑声更大:“是又如何?”

我一怔:“你父乃太阳神君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你是天界神女,可享天界食禄。既有大好前程,你为何堕仙?”

她只是不在意地笑:“堕仙又如何?我只知道这世间没有我芙芷得不到的东西。”

“你敢跟我抢却风,我就要你的命。”

“只要能杀你,就算堕仙,我也不在乎。”

她神志不清,言语癫狂。

眼看她堕入诡道,我情急之下大喊:

“芙芷,没有人和你抢却风。你执念太深,再多走一步,便是万劫不复!”

芙芷猛地睁大了眼,一抬手,却是唤她身边妖兽。

我的胸口一瞬间被妖兽的利爪撕开。

她被我所说的话气急,声音又尖又利。
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。妄想骗我,还敢来教训我?!!”

她像是被我的深情刺伤一般:

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?”

“是你明明好事占尽,却毫无波澜的那双眼睛。”

“你不必想着拖延时间,断肠酒并无解药,时辰一到便会死。”

言罢,她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
“你不是女主吗?那我便让你死在魔界,等魔气侵体,再将你扔下诛仙台。”

“任你是七主八主,都不要想从里面爬出来。”

我并不明白她所言何意。

只是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,我隐约瞥见了却风的身影。

芙芷一瞬跌倒下去,声音娇弱:

“却风哥哥,是你说的。你只爱我,不想与话本子里的女主在一起。”

“如今我们借她之手除掉了反派魔尊。反派和女主都死了,这下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
我死后的第五百年。

天界早已恢复往日平静。

成王败寇,我的存在被却风与芙芷抹了个干净。

哦,或许现在不该再大不敬得叫他们的名姓。

却风两百年前便已继位,此刻,该称一句天帝大人。

新帝上任,自然是先清旧派,太阳神君被打压。

芙芷谋划百年,却并未随她心意与却风一生一世一双人,甚至却风新拟定的天妃人选中,都并无她的存在。

可笑,堕仙如何能成天后?

她为却风入魔,不曾想最后落得个无名无分的下场。

我在魔界听闻此消息时,仓和正在帮我重塑筋脉。

他脸都要笑裂了,还不忘调侃芙芷几句。

“蠢女人自己为人哄骗,为他人做了嫁衣。落得如此下场,能怪得了谁?”

6

芙芷虽蠢,却也是被他人所骗。

错得根源并不在她。

我刚想开口,没成想仓和提前一步上前捂住了我的嘴。

“你别说话,我不想听。”

他有些恨铁不成钢:

“收收你那正道的味儿吧,你这人啊,就是记吃不记打,还总替别人反思。”

“她自己种下得因结得果,就算是苦瓜也不用你替她咽吧。你看我们魔界就遵循睚眦必报。”

“他们朝我扔泥巴,我反手地雷轰他家。根本不带犹豫。”

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,见我没反应。

挠了挠头,又语重心长起来:

“他们都那样对你了,要我说你就选成魔多好。不仅体内这么多年的顽疾可愈,而且从今以后你便是神魔共体主角气运加身,普天之下仅此一位,我都不敢想你有多强。”

他苦口婆心的列了这么多好处,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我干净利落的拒绝了。

“我不成魔。”

......

五百年前我一朝陨落诛仙台,体内筋脉寸断五感尽失。

本以为天命已尽,却不曾想八周天后仓和出现,救走了我。

三清之气无法救我,他便将至纯煞气打进了我的身体。

拥有至纯煞气的人魔界仅此一位,便是已死的魔尊。
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仓和的真实身份。

说来也好笑。

正道之徒动不动就归为混沌再无来日,魔头人人喊打,倒是三番四次可重现于世。

仙魔大战中我打死的只不过是他的真身。

他的神识早已被上届战神清空了记忆禁锢于仙界,竟然就那样日日放在我眼皮子底下。

伤稍好些时我问他:“不是说上届战神清空了你的记忆吗?你是怎么想起来你是魔尊的?”

他少见得梗在原地,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气。

“这不是我察觉到你有危险...灵光一现就...”

我审视般盯着他。

他面色逐渐潮红:

“我就是看书看得怎么了!?谁知道会真情实感变成魔尊,那时候你都被抛进诛仙台了,等我反应过来,就已经把你救出来了...”

我皱眉:“那时仙魔大战刚刚结束。天界就算发现你归位,也不可能过多追查,你本可以恢复身份正大光明地休养生息。”

“又何必临走前多此一举捡了我,给自己惹是生非呢。

他听了我的话后,沉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。

“又来了又来了。我不听我不听,你怎么总是这么迂腐。”

“你可是女主。我自愿的,我爱救,我看不惯那人大男主主义行了吧。”

可惜我伤得太重,又是凡胎肉体。

体内煞气与残留的三清正气相争,日日承着万蚁噬心之痛。

仓和拼尽全力,也只为我重塑了一半筋脉。

此伤并非没有化解之法。

只要我摒弃正气,任由煞气侵蚀。不过多时,煞气便能修复我体内积淤。

只是我不愿意。

因为到那时我便也会脱去神格,成为同仓和一样的魔头。

我看了看他,言辞坚定:“我不成魔。”

仓和气不打一处来,骂我顽固迂腐:

“我都跟你说了不是魔,你乃凡胎,和神胎不同。煞气入体又不会相冲,顶多算个神魔共体。”

“而且...就算是魔又怎么了?”

“你的三清正气是道,我的魔羌煞气就不是道了?”

“万物生本同源,怎能靠类别区分善恶。你这样的想法,同芙芷之类又有何二?”

7

仓和哄也哄了,骂也骂了。

言辞凿凿,我却没有半分动摇。

他正搔头抓耳无计可施,不想这时,从天界那边传来了消息。

太阳神君仙陨,诛杀他的,是却风。

其实我从一开始便知道却风喜好权力。

当初他不满我与他的婚事,却并未自己出面解决。

只借着芙芷的手对我施压。

想试探的,不过是天帝对他的态度罢了。

而芙芷,只是被他推到前面挡枪的倒霉蛋。

被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长大的神女从未历经三界险恶。

就算再恶毒,也绝想不出私放锁妖塔魔物来诛杀我的主意。

这一切的幕后主使,只能是却风。

起初,我以为成为天帝是他的最终目的。

可我没想到,短短几百年过去,他早已不满于此。

他不仅将矛头对准了魔族,连带着下界,也包含在内。

太阳神君在这时阻止了他。

可他本性暴戾睚眦小忿,太阳神君的阻止,反倒让他觉得是自己手段仍不够强硬。

半日后,诛仙台异变。

他竟然将反对他踏平三界的神仙都扔了下去。

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

这是我头一次意识到,如今在他眼里,怕是只剩下强权与杀戮了。

只是我没想到,他下手的速度,比我想象中还要快。

这次,他将锁妖塔中的魔物尽数放去了下界。

锁妖塔中的魔物大多意识混沌,不识人语,也不可为人操控。

所到之处几乎顷刻化为蛮夷,下界毫无还手之力。

可到最后他仍觉不够,连妇孺小儿都不曾放过。

他想要的是一次彻底的大清洗。

只有这样,他才能重塑三界,成为真正的天地共主。

魔界也不曾好过,到最后仓和满面愁容得出去,又满面愁容得回来。

望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。

“却风疯了。”

却风疯了,他想要所有人百分之百臣服于他。

所以那时才想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我与仓和。

仓和知道,却风也为主角,气运加身。

如今能同他相抗衡的,天地间仅我一位。

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,想劝我的话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最后只留下一块了留影石。

我曾见过妖兽现世的样子,这一次,却要更惨烈万倍。

魔界业火连连,黑烟经年不断。

而下界死伤遍地白骨累累,已是寥无人烟。

他将三界屠了个遍。

却风立于三界之巅,笑得癫狂:“天帝算的了什么?只有这天地共主,才配得上我的身份。”

仓和说得没错,却风是真的疯了。

魔界来了位稀客。

仓和将她带来见我时,我几乎未认出来。

她褪去了百年前的稚嫩,气质已是漫天浊气里不多见的稳重。

看到我时,她郑重地向我行了一礼。

我唤她:“芙芷。”

如今芙芷率领的旧部是天界最后一批未对却风屈服的人。

太阳神君到底疼惜女儿,仙陨后,为芙芷留下了最后一张保命符。

他将魔尊未死的消息告诉了芙芷。

所以芙芷才会来魔界,求助仓和。

令芙芷意外的是,我竟然也未死。

“听却风说,你是这册话本子的女主角。”

这话我在仓和那里也听到过,所以并不惊讶,只微微点了点头。

她怔怔地看着我:

“你还未飞升时,他便同我讲过你。他说你以凡胎成神,会先抢走我与他的婚事,然后一步步威胁到我父君,最后我父君因你而死,我也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。”

“后来你真的与他有了婚约,我便将他所说的话全部都信以为真了。”

她的头低沉下去。

其实我身死后,她便已经意识到是这只是却风的一场骗局。

会威胁到芙芷的人从来都不是我,而是他自己。

可惜她已经身陷局中。

往事暗沉不可追,正是因为她当初轻信却风。

最终导致她的父亲为她而死,她也成了堕仙之躯。

却风害了那么多人,做这一切的目的,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。

仓和说得对。

神台之上可坐慈悲为怀的魔,却不能坐自私虚伪的神。

8

我不应该拿身份来辨一个人的善恶。

丹田内煞气隐隐回转,我召回本命剑,刹那额间金光乍现。

那点子在我体内负隅顽抗的三清正气最终还是被煞气吞没了。

不多时,金光消散下去,我额间只留下一个业火印记。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
既如此,此局不论为神为魔,我都愿意为天下苍生赌这一把。

我转头问仓和:“你说你看的是个什么文来着?”

仓和答得很快:“大女主爽文!!!”

我与仓和芙芷一同回到了天界。

百年过去,天界还是熟悉的布防。

却风当真对自己自信得很,倒是便宜了我。

天兵营中不少人还认识我,见我回来,脸上纷纷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
却风近来胃口愈大,受苦的,却大多都是底下的人。

连年征战大家早就疲累不休,身上也大多带伤。

我做不了太多,只能暗运功法,将身上还未尽的三清之气散出来替他们疗一疗伤。

“是...是战神回来了?”

很快,不知队伍中是谁喊了一句。

“可是天帝不是说,战神已经死在魔族地界了吗?”

大家纷纷左顾右盼,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茫然,很快又变成希翼。

“是战神!战神真的回来救我们了!”

天兵营的反应,是我未曾预想到的。

我本以为会是场恶战,可他们小心地围在我身边,看到我的半魔之躯时并没有惊讶。

或许换句话说,如今我再如何疯,都不会比已杀戒大开的却风更疯魔了。

我轻而易举地进了天界大门,回去的第一件事。

便是把锁妖塔彻底捣了个干净。

里面的妖兽倾穴而出,却轻而易举被我收服了个彻底。

妖兽虽然不通人语,但它们认得煞气。

如今我体内混着半数魔尊的至纯煞气,想控制它们,简直不费吹灰之力。

我与却风还未见面,他便被自己从前养的狗,咬了一口。

看见我时,眼里是万分地不可置信。

“怎么会是你?!!”

我手握本命剑,看脸色逐渐崩塌的却风觉得好笑。

“为何不能是我?”

“怎么,现在反派是我,你不满意?”

他抿着唇不语,将手里的长鞭握得滋滋作响。

“却风。”

我叫他,旋即又改口。

“不对。现在应该称你为一句,天帝大人了吧。”

他没有接我的话,很快冷静下来,眼神细细扫视过我。

“你命可真是够硬。穿肠毒酒毁尸灭迹,你竟然还能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“看来是我的手段,还不够狠。”

他说着将手中的妖兽尸身抛了过来。

我抬手格挡,妖兽的尸体顷刻间化为齑粉散落一地。

他心知打不过我,只冷哼。

“就算你回来又如何,如今这天下,已经在我手中了。”

我也冷哼,笑着看他。

“是吗?你靠杀戮堆起来的强权,真的无坚不摧吗?”

言毕,我正大光明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,剑指他面门:

“却风。纵使你野心勃勃,也不该拿万千生灵的命来填。”

“庶民何辜,要为你的野心付出代价。”

他像是被我戳到了痛点,语气徒然暴怒:

“一群蝼蚁之徒罢了,能成就我的霸业,是他们的福气。”

“我因为你的身份高看你一眼,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
他早已执迷不悟,我不该与他多说的。

“却风,此道是你自己所选,希望之后下场如何,你都不

要后悔。”

回应我的,只有他狂妄的笑声。

“真是不自量力。”

“事到如今,谁也别想阻止我的大业。任凭你是女主,也不会有任何区别。”

可惜这一盘棋,却风到底下错了。

他以雷霆手段心狠手辣服人,就注定会有人面服心不服。

而芙芷早在半月前,便潜入了天界。

她是太阳神君之女,太阳神君虽身死,根基却是却风拔不干净的。

芙芷回来时,隐秘地带来了我还未身死的消息。

五百年前我受人人唾骂。

可五百年后却风原形毕露,我的风评,竟然扭转了过来。

天界势力是不成气候,可若有了魔界和战神的加入。

两派联合,对上却风,并非没有胜算。

一些老神松口了。

他们是最先见识到却风发疯的人。

诛仙台上为求自保导致太阳神君身死,他们已经做错了一次。

而这一次,他们没有再犹豫。

9

直到我带着魔界众人直捣天帝殿,却风还做着能当天地共主的大梦。

他负隅顽抗,没发现手下之人早已经全都背叛了他。

就像当初他背叛我一样。

“怎么可能!怎么可能!”

天坛之上他嘶声大吼:“你们这群蝼蚁,还不快给我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。”

“难道你们想统统被我扔进诛仙台吗?!!”

仙界众人面面相觑,过了许久,却无一人行动。

直到一位天兵上前,一剑刺入了却风的身体。

却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想要伸手把他撕碎,被我一巴掌掼在了地上。

我转头,看见那位天兵满面怒气,怨恨之意已直达心底。

“当日诛仙台上,是他虐杀了我的好友。”

此话一出,众人皆怒目相视。

待人以诚,人便会以诚待我。

可若待人以诈,人便会以诈还之。

当日却风从诛仙台上抛下去的,是多少人的亲朋挚友。

当日碍于威压不敢说得话,当日苦于压迫不敢报得仇。

有我在,却风的反抗轻如鸿毛,天界苦却风已久。

有第一个人,便有第二个人。

直到他周身被剑捅烂,他都没有挣脱过我。

笑话,难道他真的当我百年战神之名,是吃白饭的吗?

到最后,我拽起他的头发,问仓和:

“话本里反派现在应该干什么?”

仓和轻笑:“那当然先是好好羞辱一番,然后再断尽主角的后路啊。”

我赞成点头,一剑将却风钉死在天柱之上。

他瞪大双眼,语气不甘:

“若邪,我可是天帝共主,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

我轻笑,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。

“却风。从我出现起,你的梦,不就应该碎了吗?”

“天帝共主?你也配。”

我又将剑钉进去几分。

我的本命剑同其他人的剑并不相同,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消散。

情急之下,他脱口而出:“若邪。你不能杀我!”

“我是书中男主,今日你若杀了我,你也会不得好死!”

我垂眸,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。

“男主?”

我又一次笑出了声。

“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介孤魂野鬼,占了却风的身份,竟然也敢称自己是男主了?”
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也配在我的世界里,当男主?”

下一刻,我毫不犹疑的捏碎了他的元神。

大战结束后,芙芷从我这里要走了却风的尸体。

三界被却风搞得乱七八糟,我与仓和重建起来十分费力。

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,天界众神既没有脍炙我的身份,也并不排斥魔界族人。

到最后我按照仓和提出的设想,创立了一条神界魔界和人界都可互通之路。

没有善恶之分,做事全凭人心。

尘埃落定下来,大家都有了归宿。

只有仓和还未找到“回家”的路。

他倒是接受度良好,只有我替他着急。

我问他:“你明明知道话本子里非正途,为何不想着回去呢?”

“想做的事做便做了,分什么正途邪途?”

我没听懂,撇了撇嘴。

过了一会儿,他问我:

“那你明明知道杀了却风会有反噬,又为何要杀他?”

我沉思了一下。

“为何?”

“想杀便杀了......”

我盯着他的眼睛,突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
于是我轻咳了一声,重新开口。

“可能是看不惯他,大男主主义吧。”

我们相识而笑,他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
我问他:

“你在写什么?”

他停顿一刻,似乎没想到我会问他,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。

一番动作做完,面色已是潮红。
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...哦,那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......

夕阳璀璨,天边霞光照在我与仓和刚坐过的地方。

那里藏着一本书,名字叫:

《穿书被战神女主强制爱了怎么办?》上海辨洁环保科技有限公司